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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八章 蓮綴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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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八章 蓮綴結

康師傅贈品T恤下,兩條毫無瑕疵的光潔長腿隨意靠著門框,幹凈的腳掌踩在地磚上沒有穿鞋,贏湛一看就是副剛剛睡醒的慵懶模樣。

我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尷尬的就快要石化,贏湛一點都沒有避嫌的意思,墨白也一點都沒有知難而退的意思。

“你怎麽會在王小姐家裏?”墨白脫口而問。

贏湛睥睨而笑,“在下住在此處。”

空氣中頓時激起兩道視線的交鋒,無聲無息卻又硝煙彌漫。

墨白下巴微昂,清澈的眼眸中似乎被點燃了什麽,邁動修長的大腿跨進我家門檻,“打擾了。”

“不打擾,不打擾,你還那麽客氣買早餐來。”我禮尚往來的恭維一下。

話沒說完,側臉上就被落下一道冷冽的眸光,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,向視線傳來的方向看過去。

贏湛帶著傲慢卻不失優雅的表情,靠在沙發上,似乎並沒有看過我。

“你喜歡油條、大餅還是肉包,豆漿和粥也還是熱的。”墨白把點心從塑料袋裏拿出來,可能是不知道我的口味,各種點心都買了幾只。

我早上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,只選了一碗皮蛋瘦肉粥,小口小口的喝著。

“我也喜歡喝粥。”墨白彎起眼角,也選了一碗皮蛋瘦肉粥。

贏湛依舊靠在沙發上,狹長的眸子若有似無的晲著我,看得我心裏發毛。

“贏湛,你想吃什麽?”我放下勺子,把點心都推到他的面前。

“恩?”贏湛俊眉斜挑,不悅的擠出一個鼻音。

我知道他是不滿我直呼他的名字,可我的戶籍上還是一個清清白白的未婚女子,怎能當著外人的面叫他夫君?

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這點時間我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贏湛的脾性。

我悄悄從桌子底下握住贏湛的手,撒嬌一般搖了搖。

贏湛扔給我一個“下不為例”的眼神,嘴角勾起一抹淺笑。

你個妖孽,能不能別一清早就笑的那麽魅惑,叫人意亂情迷?!

我低著頭,專心的吃我的粥,隱藏著臉頰上冒出的兩片紅雲。

“喝粥。”贏湛波瀾不驚的吐出一字,嗆得我的差點噴了一桌。

“咳咳咳!”我捂著嘴咳嗽。

墨白遞給我一張紙巾,清澈的眼睛迎上贏湛深幽的雙眸,“贏先生喝豆漿好嗎,粥,我只買了兩碗。”

“我可以和元宵同喝一碗。”贏湛揚起一抹勝利者的笑意。

墨白情緒覆雜的看向我,我無奈的擠出一抹笑,不舍的把已經喝過兩口的粥推到贏湛面前。

“喏,給你。”

“你餵我吃。”

“啊?”

“我是傷患。”

贏湛無辜的看著我,絕美的臉上演技十足,我恨的咬牙切齒,他絕對的是故意的。

雖說他被小深咬的遍體鱗傷,可那些傷早就恢覆的七七八八了,昨晚還能抱著我做仰臥起坐,今天怎麽會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!

墨白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們,清秀澄澈的臉上布滿疑雲。

不過,看到他那種表情我卻有些安心,是疑惑而是不憤怒,說明墨白和我想的一樣,在機場向我表白只是想要找個借口逃脫贏湛的控制。

他對我最多只是朋友,沒有其他的情愫,就像我對他一樣。

我白了贏湛一眼,端起碗,盛了一小勺粥送到贏湛嘴邊。

贏湛薄唇輕啟,將粥咽如腹中。

“要不要吃點其他點心?”我心疼自己那碗粥就要見底,試探的問了下。

“隨便。”

聽贏湛這麽一說,我立刻拿起一根油條送進他嘴裏。

好像只要是我給他的食物,他都能來者不拒,吃相文雅,沒有難聽的咀嚼聲。

一整根油條吃下去,嘴角都沒沾上油漬。

墨白見贏湛吃的津津有味,也用筷子夾起一根油條咬了口,似乎覺得味道並不太好,又悻悻的放在一邊。

一頓飯吃的安靜卻不平靜,吃完我讓墨白在客廳等我片刻,我去房間換衣服。

贏湛也跟進房間,毫無掩飾的當著我的面脫下T恤換上他一成不變的墨色長袍。

“過來。”贏湛修長的臂彎一勾,將我收入懷中。

“幹嘛?”我襯衫穿了一半,還沒鈕扣子。

贏湛將一條墨色的緞帶交到我掌心,“教你綁腰帶的繩結。”

說著,贏湛用掌心包裹住我的小手,耐心的一步一步將腰帶系成了一朵酷似蓮花的結。

“好美,這個結叫什麽名字?”我驚嘆,對自己第一次綁的腰帶結愛不釋手。

贏湛凝神想了片刻,眼底劃過一抹落寞,“不記得了。”

我替他整理好衣領,“以後終會記得。”

“別等以後了,不如你來賜名。”贏湛揉揉我前額的劉海。

“我來起名字啊……”我歪著腦袋想了半天,“有了!你看這個結的造型酷似蓮花,點綴的你這身墨色的衣裳都有些生氣了,就給它起個名字叫蓮綴吧。”

“蓮綴,蓮綴結……”贏湛將這兩個字反覆念了好幾遍,盯著腰間的結目光變得悠長。

“你不喜歡這個名字?”我心裏有些沮喪。

贏湛搖搖頭,莫名的在我唇上輕吻,氣息有些不穩,“甚好,就叫蓮綴結。”

等我們換好衣服回去客廳,墨白已經把餐桌清理幹凈,“可以出發去警局了嗎?”

“要不要一起去?”我征求贏湛的意見。

贏湛不知從哪裏變出一塊木牌套在我頭上,卻沒有貼身存放。

小深安分的躲在木牌裏,在贏湛的身邊乖的就像一只聽話的小狗。

“小深會保護你,還有,今晚不用等我。”

“你也要出去?”

“會友,你知道怎麽找我。”

贏湛送我走出大門,趁墨白去開車的間隙,咬了下我的耳廓。

“啊!”我下意識的驚呼。

贏湛捂住我的嘴,將指尖的桃木香氣沾染到我的雙唇上,低笑:“要是想我的話,就叫我的名字。”

“拉倒吧,我才沒空想你。”

我窘迫的逃出他的臂彎,鉆進墨白開來的那輛老爺警車。

反光鏡裏,贏湛挺拔的身影漸漸消失成一個黑點,我被他攪亂的呼吸才漸漸平覆。

老爺車裏播放著悠揚的爵士樂曲,墨白不是多話的人,卻會偶爾跟著英文歌詞哼上兩句。

他專心的聽歌,開車,幾乎沒怎麽把視線投在我身上,我對他更加放心了,心情也跟著明快的曲調變得輕松起來。

快到警局時,車子駛進了一個大水溝猛烈的顛簸了一下,把墨白掛在脖子裏的那枚金色的佛牌顛了出來。

我好奇的問:“你的金牌上雕刻的是哪一位神仙啊?”

墨白率性的將金牌取下放進我手裏,“是媽祖娘娘,從家鄉請來的護身符,這個也不是金牌,是用金硨磲做的。”

佛牌上雕刻的是一位女子,身穿的綾羅綢緞,頭戴黃冕,矯首昂視,器宇不凡。

據聞,媽祖是沿海地區供奉的仙人,可保佑出海的漁人們請安歸來,亦可保漁船滿載而歸。

“硨磲是大海裏的一種貝類吧,這麽說,你的家鄉在海邊?”

“算是吧。”

“那你怎麽一點都沒曬黑?”

“我家的位置,背光,警局到了。”

墨白靦腆的揚起唇角,把媽祖護身符重新套進脖子。

警局裏,羅飛看見我笑的那叫一個燦爛,還主動要請客我吃午飯,可我已經被墨白的早午餐餵飽了,只能推遲到下次。

自從破獲模特學校跳樓案件後,羅飛就搖身一變,成為了組長,天天忙得焦頭爛額。

但他架子也變大了不少,差使墨白做事那叫一個理所應當,也就是墨白脾氣好,每次都笑著答應,換做別人早就怒了。

所謂的問詢非常的公式化,羅飛把早就排列好的問題挨個問了一遍,就讓我簽字結案。

“羅組長,那件事你要不要問一下王小姐?”墨白的目光落在羅飛辦公桌角上的一份文件上。

羅飛不自然的拿起另一份文件將那份文件遮住,“你很閑嗎?很閑的話去把電梯殺人案的報告寫一下。”

“我只是公事公辦,王小姐是最適合的人選。”羅飛一本正經的說。

“你們到底在說什麽?”我被他們的談話勾起的興致。

見我發問,羅飛只能把那份文件抽出來,遞給我。

“站在好朋友的立場,我覺得這份蛙人的工作不適合你。”

“蛙人?”

“就是水下撈屍隊的成員,不算政府編制,只是兼職,一具屍體一千塊。”

“哦哦~ 我需要考慮一下。”

回想起昨天在地下管道裏的場景,我立刻泛起一陣涼意。

外婆以前經常會說這樣一句話,有些錢能賺,有些錢賺了沒命花,我上次差點沒命花了。

“我就說不適合你了。”

“接受與否是王小姐來決定的,但我們的任務是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她。”

墨白嚴肅的反駁羅飛,辦公室裏還有其他警務人員,讓羅飛好不尷尬。

我的預感果然沒錯,表面上看起來他們這組是羅飛說了算,實則墨白隨便一句話就能讓羅飛妥協。

而且,墨白說的話,大多非常符合情理。

問訊結束,墨白想送我回家,羅飛卻陰陽怪氣的把他調去了寫電梯殺人案的報告。

我看了下時間,走出警局時才下午四點。

我無聊的走在大街上,腦子裏胡思亂想。

贏湛那句晚上不用等他是什麽意思?

是不用等他吃飯,還是不用等他睡覺,還是今晚不回來的意思?

我邊走邊想,失落之餘還有些莫名的心煩意亂。

小深見我失魂落魄的,奶聲奶氣的問我:“娘親,咱們是要到哪裏去啊?”

“回家。”

“可是咱們家,好像不是這個方向。”

“誒?!”

我只是隨便走走,竟然走到了一條陌生的馬路上。

此時,臨近晚上的飯點,道路兩邊各種小吃攤都擺出來了,菜式豐富,琳瑯滿目。

小深是個吃貨,以他現在的體積一天兩個靈果都不夠塞牙縫的,聞到了剛出鍋的辣子雞的味道,就饞的直咽口水。

但它也沒忘記,上一次貪吃的闖了什麽大禍,大概是怕我罵它,索性忍著。

我幾乎就能猜到小深現在可憐巴巴的表情,心情不由自主的開朗了些,或許是和贏湛這個變態暴君在一起時間長了,我也學會了欺負人。

但我可沒打算欺負自己的寶貝幹兒子,“餓了,吃飯。”

“好!娘親,小深要吃雞!”一聽吃飯,小深的聲音都拔高了,恨不得從木牌裏鉆出來,把這條馬路上的大排檔全都掃蕩一遍。

只可惜小深現在已經不是小蛇了,我沒辦法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它嶄露頭角。

加上囊中羞澀,就只能選了一個不起眼的攤位,點了兩份炒飯。

“娘親,小深要吃辣!”

“好,師傅,多放點辣子。”

“來嘍!”老板把兩盤紅彤彤的炒飯放在我面前,似乎很詫異我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吃兩大碗炒飯。

我趁老板不註意把一晚炒飯直接倒進木牌裏,小深早就迫不及待的在木牌裏張大了嘴巴,啊嗚啊嗚的吃著。

餵完小深,我才自己吃了一口,立刻被辣的嘴巴腫成了兩條香腸。

“小深,娘親這碗也給你好嗎?”

“好噠!娘親對小深最好了,麽麽噠!”

“那到底是娘親好,還是爹爹對小深好?”

“恩……爹爹和娘親一樣好,但是小深更喜歡黏在娘親身上。”

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,也難為小深為了一口飯馬屁拍的那麽好。

閑來無事,我也不想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家,又點了一碗冰鎮綠豆湯就坐在攤位上發呆。

這條街不僅攤販多,還是著名的酒吧一條街,大概到了六七點,一些穿著時髦暴露的妙林女郎就像退潮後沙灘上的蟶子,一個一個都冒了出來。

我無聊的看著她們花枝招展的走進不同的酒吧,突然,一個高大魁梧的人影闖入我的視線。

這人身邊還站著一個瘸腳的男人,先後走進一家名為“羅密歐”的夜店。

我揉揉眼睛,看著那兩個穿著誇張的重金屬朋克,辨識度極高的背影。

高大的那人,長了極為粗礦,下巴上的胡子濃密的就像羊毛;瘸腿的那人,長了兩只特別罕見的龍蝦手!

這兩人不正是在機場被警察帶走的毛胡子和龍蝦仔嘛?

他們不應該還在蹲監獄麽,怎麽會出現在這裏?

而“羅密歐”這個店名一聽就是夜店,而且應該還是一家以服務女性為主的牛郎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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